洛紊很大方,直接给鹿从放了几天假,并告知她日后不用这么辛苦,因为日后妙手堂归皇室管了,算是有了“编制”。
洛紊与妙手堂的医术闻名远扬,日后要归属于皇宫,作为皇室内设的医堂了。
鹿从其实很不想和皇室扯上联系,但是,除了皇宫她全部调查过了,其余的地方传出来的巫术都是类似洛白羽平日里给她表演的那种小儿科,根本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传魂的地方。
也许,真正的传魂之法,在皇宫里。
鹿从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收拾东西回了屋,打开门,药香味扑鼻而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
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闻忌换药。可今日,当她端着药来到闻忌床前时,吓得将药差点打翻。
鹿从退后了一步,“你,醒了?”
闻忌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他不能动,只能眨眨眼睛。
鹿从反应过来他现在的毛病,无意识的松了口气,给他的绷带换药。这么久过去了,他终于醒了。
鹿从把闻忌衣服脱去,上完上半身想换下半身时,手被人压住。
闻忌懵懂的看着她。
母亲说,男人,要洁身自好。
鹿从不由得嗤笑,“这么久了你哪里我没看过,小小年纪,还挺守男德。”
鹿从轻而易举的把他的手拿掉,放在一边。
身上的伤口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就是留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疤痕,鹿从也没办法根除。
简单的上完药后,鹿从擦擦额角的汗,端着药水走了出去。回来时,她搬了一床新的厚被子。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变成了白雾。
闻忌看着她忙上忙下,呆滞的,控制自己的嘴巴,缓缓开口,
“姐..姐...”
鹿从忙碌的动作一停,她抬眼看向闻忌,脑中思绪万千。
她扯起一个笑,“怎么啦?”
闻忌嗓音沙哑的,让人难以辨认,鹿从努力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来,他说的是,“你,是,谁。”
“我是谁啊,”鹿从打好地铺,叹了口气,道,“你就叫我云姐姐吧。”
没想到从皇宫出来,她还是和闻忌睡一个房间,还是她睡地铺....这劳碌命。
鹿从又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躺下。
闻忌侧了一点点身子,伸手,触上了自己的耳朵。没有摸到预料中的东西,他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又无能为力。
“你在找这个吗?”
闻忌看向鹿从的时候,她恰好将那耳坠丢给闻忌。
要不是他的眼神太过于愚钝,鹿从都要怀疑他在装失忆。
闻忌捧着耳坠,欣喜若狂,他说,“谢,姐....”
鹿从同样侧着身子看他,沉默几秒后,她说,“你还记得自己被强盗抢东西的事吗?”
闻忌将耳坠作势,要别到耳朵上。
鹿从出声制止,“你耳朵上被人扯下了一块肉,早就烂掉愈合了,连带耳洞一起,现在没有耳洞你戴不上。”
闻忌只好不甘心的将耳坠拿了下来,他看着手里躺着的耳坠,莫名的,眼中有些温热,泪水打湿了耳坠红色的流苏。
“诶...你哭什么?耳洞可以等你身体好了,再帮你打一个。”鹿从无奈的拿出布帕,给他擦眼泪。
闻忌蹭着她的手,看着自己的身体,“疼...,好...”
鹿从:......
好家伙,原来是因为身体疼才哭,不是因为戴不上耳坠。
果然还是她太感性了。
鹿从咳嗽着,说,“你这是刚醒,神经刚疏通所以才会疼痛,乖乖忍过今晚,明日就好了。”
鹿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真的就像在哄小孩子,见闻忌乖乖的点头,她又提起了一开始那个话题,“你还记不记得有强盗抢你的东西。”
闻忌双眼模糊,身体痛的不得了,他不让鹿从将手抽走,反而是撒娇般的,将脸颊枕在她手上,泪水流满鹿从掌心,他说,
“记...”
鹿从索性坐在地上,接着问,“你....还记得谁?认识我吗?”
闻忌忍着疼痛,接着说,“母亲...弟弟,”他的话语哽咽,实在说不出来了,便用摇头代替了他回答鹿从下一个问题。
母亲,弟弟...
闻忌的弟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这么看起来,他的确回到了以前的记忆。
鹿从又看向他怀里的耳坠,问,“那,这个又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去和那些强盗打架?”
放在脸上的手,好熟悉....
闻忌一刻也不想离开,潜意识告诉他,要抓紧这抹温暖。他回答着鹿从的话,“不知...很...喜欢,不想,失去。”
闻忌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很漂亮,他很喜欢,失去所有,也不想失去这个东西。
见闻忌哭的越来越厉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难受,鹿从实在问不下去了。她不再强求,“很痛吗?我去给你配些止疼药水。”
她起身,将手从闻忌脸颊下方拿出,掌心湿润,不少水渍被撒在了地上。
熟悉的感觉散去,闻忌不敢多要,也不敢说话,将脸埋在枕头里。
虽然神经恢复会疼,但是鹿从没想到闻忌会疼成这样,便没有储备止疼药水,所以需要现做。
她花了些时间,做好热腾腾的药端上来时,闻忌已经睡着了。
他眉头依旧是皱着的床单被他的拳头握紧,死死的不肯松手,鹿从轻声唤了她两句,也没见人清醒。
她终究是放弃了,自己也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床上睡觉。
第二日,鹿从不用工作,刚好可以在家陪闻忌。
他的手指骨骼全部被打断,鹿从重新帮他嫁接, 伤势太过严重,要好一些日子才能恢复。
所以,就导致了鹿从需要喂他吃饭的情况。
还好,闻忌不吵不闹,听话的很,也不挑食。
待闻忌有了些力气,鹿从跟他随意的聊天,“今日身体还痛吗?”
闻忌乖巧的摇头,“不痛,姐姐。”
她莫名感觉有些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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